從圖式探討傳統中國畫構圖的現代性(2)

　　三、現代中國畫構圖的取向與特點
　　現代中國畫構圖將西方繪畫構圖中常見的滿構圖、方構圖及平面構成的因素吸收進來，表現生活中瞬時性的場景或物象特寫，構圖上直白的表達取代了傳統的“起承轉合”。
　　中國畫的現代進程同整個中國社會的現代進程大體是相隨的。在我國浩浩蕩蕩奔向市場經濟引導下的快節奏生活的過程中，面對西方涌來的各種繪畫思潮，中國畫經歷了從吸收、反省到全盤否定，再到重新認識的艱難行程。在這個過程中，中國畫更多選擇的是對形式的自覺。平面構成、色彩構成對中國畫的影響，首先反映在構圖上。中國畫家拋卻從章法而來的“起承轉合”式的構圖法傳統，追求直觀簡潔的表達方式；拋卻文人畫影響下水與墨的黑白世界，嘗試尋求一種由色彩來表情達意的切入點——直接簡練。
　　試觀現當代中國畫的面貌，無論人物、花鳥還是山水，體會較多的是一目了然的形式下所蘊含的意味，當然也不乏有一些作品對形式美的高度追求。從林風眠、吳冠中先生將色彩、平面構成同意境糅合，以滿構圖的狀態呈現出來開始，時至今日，在提倡回歸傳統的情形之下，我們認識到：曾經對形式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繪畫的深度。因此，關注繪畫深層意義的同時對形式的自覺，在當下中國畫界蔚然成風。與此同時，傳統中國畫的“留白”也再次受到關注。
　　從這一點來斟酌現代中國畫的構圖，則依然是從意境出發。只是多采取瞬時性場景，主動以點線面、黃金分割等構成的要素調整畫面的結構，以此加強意境的顯現，而那些構成的要素正在從有意的追求轉為一種高度的自覺。這一過程從形式上使現代中國畫構圖的圖式系統得以顯現。
　　
　　結語
　　綜上分析，運用構成—圖式這樣的思路反觀傳統中國畫構圖時，很明顯，其結論與現代中國畫構圖的取向和特點不謀而合。究其原因，在于傳統中國畫家全身心關注“意”與“境”的顯現，而將構圖的形式要素湮沒在對畫面雕琢不露痕跡的追求中。宗白華先生說：“這節奏、這旋律、這和諧，等等，它們是離不開生命的表現，它們不是死的機械的空洞的形式，而是具有豐富內容，有表現、有深刻意義的具體形象。”詩人艾里略也說：“創造一種形式并不是僅僅發明一種格式、一種韻律或節奏，而且也是這種韻律或節奏的整個合式的內容的發覺。”⑦傳統的中國畫家正是以作品欲表現的內容為出發點，去尋求形式與內容的高度統一。所以，從歷代的中國畫作品里我們能夠看到豐富的構圖形式。當中國畫傳統在近現代遭遇嬗變后，再回眸，我們能夠客觀地看待中國傳統繪畫時，傳統中那些現代性要素便凸顯出來。在當下這個提倡回歸傳統的年代里，以西方科學的研究方法來探討中國文化藝術式思維引導下的傳統中國畫構圖，對中國畫的創作實踐應該具有推動作用。
　注釋：
　　①②③貢布里希．藝術與錯覺[M].杭州：浙江攝影出版社，1987：101，85，86.
　　④⑤⑥郎承文．中國畫構圖大全[M].杭州：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02：231，225，226.
　　⑦宗白華．美學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