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憶：想當年看見養蜂人的飯直流含水

往事回憶：想當年看見養蜂人的飯直流含水

　　今年夏天回老家一趟，從隔著玻璃的車窗望去，老家公路兩旁除了新蓋起許多企業的廠房外，就是一大片一大片開著金黃顏色的向日葵，風景煞是可愛。但最讓我欣喜的是我又在公路的兩旁看到了小時候才見到的南方來的養蜂人。只見在沿公路大片的向日葵地畔的樹蔭間，每隔二三里就有一家養蜂人家，一間用雨布臨時搭成的幾平方米的三角形樣式的小屋旁，胡亂地放滿了各種生活用具，剛剛洗出不久的一些花花綠綠的衣服零零星星掛在小屋的周圍，距小屋的不遠處就是很長的幾溜蜂箱，養蜂者穿著專門的制服在忙碌著。這些情景和留在我記憶中童年所見的情況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回到父母身邊說起此事，母親說其實此事在村里每年都有，只是十多年前較少，那時村里人們幾乎還家家種地，能開花的莊稼種的不多，近幾年村里大部分的土地都承包出去了，承包者集中連片種植的多為向日葵，于是就吸引來了眾多的養蜂人。我很想像小時候一樣身臨其境地跑到養蜂人家的家里再看看他們的生活是否和三四十年前一樣，無奈不爭氣的身體告知我，你只能走馬觀花般一睹他們的風采了……

　　記得小時候村里除了種植許多的小麥和莜麥外，還有很多的菜籽和胡麻等，每到夏天菜籽和胡麻花兒一開，一大片一大片的，黃藍交織的田野像一塊五彩繽紛的錦緞，每在此時，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村子旁的小樹林畔就悄無聲息地搭起了幾座小而低矮的帳篷屋子，擺下了一溜溜方方正正的蜂箱，我們知道這是南方養蜂的人又來了。出于好奇，村里的許多小孩經常想光顧養蜂人家的附近一觀究竟，但大部分出于對蜜蜂的害怕還是望而卻步了。只有小部分膽大的才敢前往，大約我也是膽大者中的之一吧，曾經有幸親臨養蜂人家的養蜂現場看過幾次。

　　養蜂的人其實也是一幫很辛苦的莊戶人，他們常年在外奔波，風餐露宿，那里花多就遷居到那里，一般都是搭帳篷住在野外距離花源不遠的地方，他們不但要一年四季忍受孤獨寂寞之苦，有時候可能也會遭遇自然災害的侵擾或不測，很多時候因為刮風下雨，帳篷被掀倒或被雨水倒灌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最令他們發愁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遇到陰雨連綿今的天氣，蜜蜂不但無法外出采蜜，而且有可能因為照顧不當成批地死去，這樣會使他們血本無歸。所以對于養蜂人來說蜜蜂就像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日日夜夜無不把精力和時間都傾注在這些漫天飛舞的小精靈身上，享受著他們苦中作樂的甜蜜生活。

　　每天太陽剛剛升起，他們就外罩著著斗笠狀的紗衣，穿梭于蜂箱和帳篷之間，檢查蜂箱、割蜜、搖蜜，因為這一過程就是和蜜蜂搶蜜的過程，所以盡管他們全副武裝有時也難以避免蜜蜂的叮蜇。每看到養蜂人把從蜂房里搖下的粘稠而又金黃發亮的蜂蜜倒入一個準備好的大熟料桶里的時候，我們圍觀小孩的口水就會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但我們大部分小孩是無緣享受到這蜂蜜的香甜的，當然也有家庭比較富裕的人家，大人難敵孩子們的糾纏，買上一小罐頭瓶蜂蜜讓孩子們蘸著饅頭吃，而像我一樣貧困人家的孩子連吃一個饅頭都是奢望，何談還要蘸著蜂蜜去吃?

　　看養蜂人家給我留下特別深印象的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的飯食。每到中午來臨的之際，在丈夫還穿梭忙碌于蜂箱間的時候，女人就開始在帳篷外忙乎午飯了，他們午飯的主食一般為大米，看著人家把白白的米放入一個盆里用水一輪一輪地掏洗，然后蒸熟了盛在碗里就著簡單的蔬菜來吃，我不但香得口水流了一胸脯，而且都快要把眼睛珠子驚得掉了下來，這到底是什么飯呀?肯定香甜無比吧?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最終卻只能和伙伴們咽著滿嘴的唾沫戀戀不舍地離開。事后才漸漸知道人家養蜂人吃的飯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大米。

　　后來我上了大學才第一次嘗到了大米，而我家的父母兄弟姊妹卻仍無緣吃到，一直到我大學畢業，去一個已經在糧庫上班的同學那里串門，他送了我半袋大米，我們家的人才第一次全部品嘗到了大米。而今大米不但早已經跨越了南方和北方的地域界限，也跨越了城市和鄉村的界限，成為了鄉村飯桌的家常便飯。看來時代前進的車輪盡管有時緩慢，但從未停歇啊。

【本文作者：王成海(微信公眾號：老事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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