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回憶的故事：集寧印象

　　1997年，我做了胃切除手術(shù)，從此喪失了勞動能力。由于閑著沒事，所以之后每年的盛夏我都要外出走親。2000年的夏天，我到集寧姐姐家住了一個階段后，深深的愛上了集寧這個城市。在此后四年的時間里，每年的盛夏我都要到集寧住上幾天。雖然四年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在集寧住多長時間，但是四年里我?guī)缀踝弑榱思瘜幦械恼麄€市區(qū)。集寧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集寧現(xiàn)在是烏蘭察布市的一個管轄區(qū)(以前是市，2003年撤市設(shè)區(qū))，也是烏蘭察布市人民政府所在地，地處陰山山脈灰騰梁南麓，年平均氣溫在4.4攝氏度，屬典型的中溫帶大陸性季風(fēng)氣候。據(jù)姐姐說，這里的氣候最大的特點是變化急劇，尤其是夏天和二八月，剛才還是藍天白云，轉(zhuǎn)眼間烏云翻滾，雷雨交加，大雨過后，瞬間又烏云驅(qū)散，艷陽高照。我在集寧住了一段時間后，果真發(fā)現(xiàn)這里早晚的溫差特別大，正如當(dāng)?shù)厝怂f的：早穿棉衣，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當(dāng)?shù)厝诉€有一句俗語：灰騰梁上凍死牛了，七十二把屠刀緊剝得就臭了。這句話也是用來形容當(dāng)?shù)貧夂蚣眲∽兓摹Ｎ蚁胝沁@種變幻莫測的氣候煉就了集寧人強悍、豪爽的性格。我在集寧住得久了，覺得集寧的氣候大多數(shù)還是比較穩(wěn)定的。集寧的天空如果用“湛藍”兩個字來形容，恐怕還有點兒不夠完善。集寧的天空藍得深遠，藍得透徹，藍得美麗，藍的迷人……那湛藍的天空有時候是晴空萬里，有時候幾朵白云在天際悠悠然地飄蕩著。仰頭仔細觀察，那些飄蕩的白云有時候像駱駝，懶懶洋洋，自由自在;有時候像駿馬，騰空而起，急速奔馳;有時候像綿羊，擁擁擠擠，走走停停;有時候像棉花，鋪天蓋地，聚聚散散……這樣的美景著實令人心曠神怡。

　　我喜歡集寧人的生活方式和風(fēng)俗習(xí)慣，這里的鄉(xiāng)俗基本上與我的老家晉北陽高相似，主食以五谷雜糧為主，人們也喜歡吃莜面、黃米糕等。集寧居住著不少的晉北人，這些人大部分是當(dāng)年走西口過來的，他們已經(jīng)在這里繁衍生活了好幾代，但是他們這些人仍然保持著晉北人的鄉(xiāng)俗。集寧人忠實、憨厚、好客。每次到了姐姐家，鄰居們都過來看望我，和我聊天，有時候還給我送來些集寧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那一聲聲熱情、溫暖的問候，讓人倍感親切、溫馨。那些集寧當(dāng)?shù)氐耐撂禺a(chǎn)令我大飽口福。我喜歡集寧的各種美食，諸如手把羊肉、大碗羊雜、卓資山熏雞、老白餡餅，還有各種奶制品等。集寧的月餅和焙子也是我的所愛。這些餅子配料全用的是胡麻油。胡麻油營養(yǎng)價值高，味道香，用這種油做成的餅子香甜、酥軟。集寧的物價也很便宜，當(dāng)時一個碗口大的焙子只賣5角錢。早晨，半個焙子一杯奶茶我就足夠了，既簡單又具有特色。一天，我到一家小餐館吃早餐，當(dāng)時我要了一碗羊雜，一個包子。當(dāng)服務(wù)員給端來羊雜時，我一下傻眼了，這里的羊雜不像太原的，一碗里只有幾片羊雜，其余的全是水和粉條。集寧的羊雜沒有那些湯湯水水、粉條之類的，滿滿一碗全是羊雜，而且只買兩塊錢。這么大一碗羊雜以我的飯量根本吃不完的，這里的羊雜味道鮮美，風(fēng)味獨特。有時候我在想：集寧的各種物價為什么總比太原的低，難道是這里人們憨厚的緣故嗎?

　　清晨，當(dāng)我來到大街上時，發(fā)現(xiàn)有不少奶農(nóng)牽著自己家的奶牛等候在大街上。原來集寧的牛奶是現(xiàn)擠現(xiàn)賣，這樣人們就沒有必要擔(dān)心牛奶里摻水了。看著那一頭頭高大強健的黑白花奶牛，看著每頭奶牛雙腿間那個像大布袋一樣的奶包，看著奶農(nóng)那熟練敏捷的擠奶動作，看著那一股股白色的奶水像噴泉一樣“嗤嗤”地射向奶桶，我大開眼界。這里的牛奶熬出來后上面飄著一層厚厚的黃色奶皮，奶香撲鼻，不愧是草原奶。集寧的羊肉也大有名氣，這里的羊肉肥而不膩，滑嫩可口，膻味小。在集寧可以買到現(xiàn)殺羊肉。一天，我到大街上溜達，來到一條比較偏僻的馬路上，發(fā)現(xiàn)這里聚集了好多人，旁邊還有二十多只羊，這些羊時不時地“咩咩咩”地叫著。那叫聲不同于平時的叫聲，那聲音里帶著幾分凄慘，悲哀。我上前向周圍的人打聽，才知道這里是一個羊肉交易市場。這里每天都有好多人前來買羊肉。買肉人選準(zhǔn)一只活羊后，賣肉人就給你就地宰殺。就在我覺得好奇時，只見一個身穿藍大褂，腳踏高腰雨靴，手提牛耳尖刀，面目兇狠的人，從擁擠的羊群里拉出一只黑頭羊。這只羊渾身顫抖著發(fā)出悲慘的叫聲，拼命地想掙脫逃走，那個兇狠的殺手把黑頭羊按倒在地，“喳喳喳”!羊的腦袋和身體分了家，瞬間皮肉分離。看著那血淋淋的場面，聽著羊兒們“咩咩咩”的慘叫聲，圍觀的人汗毛倒立，不敢直視。